这样的目光对他并不陌生。
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他和安娜夫人都是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底下。
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，强烈到近乎扭曲的自尊心，让他变得敏感多疑。
在学校里，他没有朋友。
他总觉得那些人都不是真心想要和他交朋友，别看他们表面上对他很好，指不定转身就在嘲笑他。
这个世界就是虚伪的。
放学回家，别的孩子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。
只有他形单影只。
他心底其实是羡慕的。
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羡慕那些人，他很快就会漠然的收回目光，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。
在这个世上，除了母亲之外，没有人会真的对他好。
所以，他也只需要对母亲一个人好。
直到他在大街上遇到了正在乞讨的大黑，他那份阴暗扭曲的人格，才窥见一丝阳光。
那个时候，他或许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玩伴，然后他就把大黑捡回去。
他给大黑买新衣服，请他吃最美味的食物，看着他受宠若惊到喜极而泣，他是轻蔑不屑的，可心底又是满足的。
因为在大黑眼中，他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。
他享受着那份崇拜，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后来慢慢的相处久了，他才对大黑放松戒备。
他也能感觉到，大黑是真的把他和安娜夫人当作家人对待。
依着他的性子，道歉的话绝对是说不出口。